《孟子·告子上》中,记载了孟子和弟子公都子的一段对话:
公都子问曰:“钧是人也,或为大人,或为小人,何也?”孟子曰:“从其大体为大人,从其小体为小人。”曰:“钧是人也,或从其大体,或从其小体,何也?”曰:“耳目之官不思,而敝于物,物交物,则引之而已矣。心之官则思,思则得之,不思则不得也。此天之所与我者。先立乎其大者,则其小者弗能夺也。此为大人而已矣。”
同样是人,有的为君子,有的为小人,这是为什么呢?孟子认为,顺从“大体”的为君子,顺从“小体”的为小人。
在孟子看来,要成为君子,就必须摆正“大体”与“小体”的关系,重视“大体”,由“大体”主导自己的一言一行。这种“大体”,在古人看来是立心养心,在今天看来,主要指坚定理想、信念、道德、操守,等等。“先立乎其大者,则其小者弗能夺也”,即要先确立主要的东西,做到立大志、守大节、遵大德,心里有了主心骨、定盘星、指南针,行为就不会有偏差。
宋理宗宝祐四年(1256年),文天祥以一篇名为“法天不息”的文章高中状元。在这篇文章中,二十一岁的他慷慨激昂,直言论政,表明自己要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的人生理想,被誉为“忠君爱国之心坚如铁石”。
蒙古大军兵临临安城下,在国家危难之际,文天祥毁家纾难,自己组织军队抵抗蒙古军队,最终因寡不敌众被俘。被囚于敌船中,在波涛起伏的零丁洋上,他一气呵成写下《过零丁洋》:“惶恐滩头说惶恐,零丁洋里叹零丁。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
到大都后,文天祥被关在兵马司一个幽暗狭窄的牢房中。在被关押的三年里,元朝不断派人或威逼或利诱其投降,文天祥从来没有屈服。忽必烈最终亲自劝降时,他仍坚决地回答:“愿与一死足矣。”
文天祥的一生,都在恪守自己的初心。他的爱国之心,感动了一代又一代人。一百多年后,一个名叫于谦的少年自小就将文天祥视为榜样,立志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。十七岁的他,写下一首《石灰吟》以明志:“千锤万凿出深山,烈火焚烧若等闲。粉骨碎身浑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间。”
于谦同样用一生践行了清廉忠义。土木堡之变,他临危受命,出任兵部尚书,主持北京保卫战,使时局转危为安;身居官位多年,始终清正廉洁,恪守名节,“清风两袖朝天去,免得闾阎话短长”的故事,为百姓称道。
“本根不摇,则枝叶茂荣。”一个人只有心中“立”定了远大志向,才能经受住风霜冰雪的考验,耐得住安危冷暖的磨砺,始终保持坚定不移的意志,成就一番事业。
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,共产党人的“立乎其大”,是坚定的理想信念。百年来,一代代共产党人汇聚在信仰的旗帜下,不求显达于世、不求暂得于己,为了理想信念前仆后继、舍生取义。
“高尚的生活,常在壮烈的牺牲中”,李大钊,曾是生活优裕的大学教授,却以生命之钟撞响旧中国的黎明,就义前唯一的愿望,便是“红花的种子,撒遍各地”;长征路上,血战湘江,重伤被俘的红34师师长陈树湘,撕开腹部伤口,绞断肠子,壮烈牺牲;“革命成功万岁”,敌人在刑场上残忍地割下了刘仁堪的舌头,他却用脚蘸着流下的鲜血,写下这六个大字……
革命战争年代,理想信念体现在生死考验上;和平年代,理想信念体现在岗位上、践行在行动中。
辽宁,鞍山钢铁厂。“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可是,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,我要把有限的生命,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。”在普通的岗位上,在平凡的工作中,雷锋始终发扬“螺丝钉精神”,干一行爱一行,专一行精一行。
四川,两弹城。一句“我愿以身许国”,让已经享誉世界的核物理学家王淦昌放弃原来的研究方向,转到国家迫切需要的核实用性研究上。他改名“王京”,隐姓埋名奔赴一线,“消失”了17年,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、到底在干什么。
河南兰考,焦裕禄在大雨滂沱时蹚洪水、察流势,在风沙最大时查风口、探流沙;福建东山,谷文昌成为扎根人民的木麻黄;烈日下,袁隆平一次次潜心试验,以汗水浇灌杂交水稻;课堂上,张桂梅几十年坚守,成为为学生“种信仰”的人……一个个闪亮的名字,一个个坚定的身影,彰显着共产党人信仰的力量。
理想信念是立党兴党之基,也是党员干部安身立命之本。有了理想信念,就能涵养“忠诚印寸心,浩然充两间”的高尚品格,就能唤醒“站在最大多数劳动人民的一面”的觉悟境界,就能激发“为国为民谋解放之革命事业”的使命担当,就能塑造“风雨不动安如山”的强大定力,就能增进“坚定不移走自己的路”的深厚自信。
习近平总书记指出:“理论上清醒,政治上才能坚定。坚定的理想信念,必须建立在对马克思主义的深刻理解之上,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的深刻把握之上。”新征程上,广大党员、干部要坚持不懈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凝心铸魂,不断提高马克思主义思想觉悟和理论水平,保持对远大理想和奋斗目标的清醒认知和执着追求,并以实际行动真正践行理想信念。